本篇接續 屍偶狂言錄 --人膚拼圖--
動搖、狂亂、幾近崩塌
悸痛、嘔心、頭痛欲裂
呼吸的急促及心跳的嘶吼,明明是再明確不過
但此刻的自己,竟也開始懷疑起"自我" 是否只是偽物
夜間的長巷空蕩,世界彷彿只剩自己
然而若連這個"自己"都是虛假,那麼世界又是什麼?
為了不再聽到那種狂言,為了被刺痛到的自我
黑布再度襲向男子,這一回的目標不是身體,而是那嘮叨的首級
毒對這身體是有效的,這種事如天經地義
所以當然平常就會為此做防備了啊,縱使對手意外的了解這種弱點,但自己更加的認知
這個身體,在如字面上的"看不到的地方",也一直在努力進行抗毒性的訓練
比起前回小上許多的桶,在構成後的順間便被斬往空中,連一片碎肉都不想再看到的被刺成粉碎...
不該被言語所挑釁,不能讓自我被動謠
然而沉靜的現在卡歐荻克仍是自問著
『我到底是什麼?』
這個不尋常的身軀,應該是經過相當的歲月才對
"我"是什麼? 不就是刻印在身體與腦中的記憶,及由此孕出的自我意識?
難道,連記憶都是假的?
或著,出生那時便真的......
平常沒有情緒起伏的少女,在渡過無數小心翼翼的日子,最後仍舊在抱著些許希望下告別擔憂的家人
鍛鍊著自己,同時也探索著自己
如果有一天能找回失去的,就回家吧?
或許,找不回來 也至少找到認同自己的理由再走
日復一日的在森羅之夜殺戮著
一次一次的在情報商中周旋著
不只是要花大錢封鎖自身的線索,同時也要花更多的資源去探究當年發生的真相
不就是為了這些事努力至今嗎?
都是....假的嗎?...
「不要說謊啊」
打破空無的一句話直刺耳際
那齒輪與機軸磨合的聲響
規律而不自然走動的身形
似人而非人的無命之異物
傀儡與人偶群中,佇立的眼熟身影
『是你...』
夜色及異光中映著的熊貓面具,來者正是那可疑的人偶師
該相信那邊? 或者都不該信?
「說謊? 你在說誰?」
無論如何也不能對此人鬆懈,這是本能(縱使虛假)
「倒在地上裝睡欣賞戀慕者扭曲的神色,是打算關鍵之時跳起來說聲『其實我沒有死』然後相擁 迎向喜劇終幕嗎,Doppelgänger」
什..什麼?!
倒地的無頭屍,像觸電般祟動起來,順著地面摸索到那開始發出悶聲的布包....
已經不意外了,從裡同取出了與剛才斬裂的 完全一樣的頭顱
笨拙又熟稔的往原本該所在處安去,看得出”他”一直笑直著,但直到接上氣管 笑聲才放出
「幸會啊幸會啊幸會,這不是我偉大的岳父般半身的造主的人偶師嗎?
初次見面又沒送上伴手禮可真是失禮之極呢」
回歸到一開始的樣子,彷彿剛才在他身上所做的全擊向幻影...
「那麼,關鍵人物就只剩下我這邊的...」
「別說謊啊呀!」
打斷怪人的發言,熊貓臉再度說了一次
「我都已經在這邊了,你還打算賴著嗎? 還是你有自信可以靠這種裝備跟我打一場?」
「確實呢,這種節外生枝是預料外的,那麼我也得好好退場了呢...下一回我會帶上迎娶的陣仗,情您好好期待
還有,親愛的...我會備好最棒的禮服、喜宴、戒指、馬車、紅毯、愛的小屋及滿滿祝福我們的愛與結合的人
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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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強化人間】的鋪子,在森羅是被歸類在”素材”
不只是該店原本專營的機關零件類的修擅或訂置,在換上二代店主及其合作者後,所推出的各種各樣的新產品
及自各國帶回的奇妙物品,再再都成為特色
所陳列的事物過於廣泛,而成為一間讓人時常會去碰運氣找東西的店
在幫卡歐荻克檢驗完殘留毒素及簡單處理傷口後,努力的在雜物中挪處椅子 才坐下喘大氣的臃腫身軀,若是一般所見應該是個如小丑般令人不自微笑的動坐
但此時的卡歐荻克可沒有這興致
「有什麼想說的嗎?」
面對人偶師的提問,卡歐荻克有無數想說的確都哽於那無型的喉
「大至的事,我在趕到前有聽鶴伯那說了,在從情報商那聽到妳會遇到麻煩 我可是趕緊衝回來準備行頭準備去助陣呢
不過似乎慢了兩步,我可能錯過些什麼吧 不過你還是該稍微感謝一下我吧?」
「他說的是真的嗎?」
「啥?」
「關於我跟他的事,還有你跟死靈使的事」
「那個啊,遇到ストーカ(跟蹤狂)是很為妳感到遺憾,不過我那時就說了 『不要說謊』啊」
「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做不出妳這種精美的產物,N傻子也做不出那麼難看的東西,簡單說 就是妳被唬了
至於那小子嘛,看他說話怪誠懇的,相信他應該也是被拐了吧」
「你到底了解多少?」
「不多,我趕到時剛好大約聽完他廢話的後半段,照順序說起來我今天一天的行程,是先去跟獸(666)眼套話
在趕回來的路上派了傳聲偶去跟鶴伯問了你的所在地及你正遇到的敵人,然後為了充一下陣容,
就帶了些看來很嚇人但其實一點都不能用的人偶過去...」
「唬人的? 可是他那身體...」
「詳細的過程就等我泡壺茶,聽妳好好的講吧,我也很好奇呢 那個術的機關」
機關,一指械物中的機件配成,另一指事物中的玄妙
在術者的領域中,尤其是拿術來做生意的的範疇中,機關就像是魔術的手法般
就算是變撲克戲法--使用的機關是袖子、細線、指套甚至是另一副牌
術也是,同樣是放出一團火 到底還是要藏起自己的機關 才能避免破招
「我啊,向來以視破別人的公式及機關為樂」
「是嗎?」
「像這會,我大概要先確認些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那大概就是了,妳的飛刀機關是腿上的那個吧?」
為了有效運用輕靈又被彈率低的身體,卡歐荻克選擇的是在夜間活動為主
在可以”裝備”物品得四肢分別裝上繩索 黑布 及飛刀機關
帶上太多物品會使重量增加,使用一點點術力就可構成的飛刀機關 就這樣安裝在雙腿上
「回過來看那個怪人,我著眼的地方倒不是你很在意的不死身啊,如果他說話夠老實,那他也不是什麼不死啊」
「我的攻擊傷不到他的身體,頭打破了也沒用,你不認為是問題?」
「沒有頭還能跑來跑去的怪物多的是啊,我以前認識的一位外送小弟就遇過這種怪物喔」
「是被操作的屍體嗎? 那傢伙...」
「屍體? 那種生氣渤渤的表情不太像,另外屍爆術對他自身起不了做用這點也很妙呢,該怎麼說呢 一般而言是不會只爆掉一隻手的..要炸一定都是炸整個術體,所以我可以合理推測,他的身上大概身體是真的 其他都是屍塊沒錯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老實的講出他的底細了呢,對妳可真是殺必死大放送」
無限制的使用身上的肢體來行使屍爆,再加上術力構成的飛刀傷不了的身體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那個身體應用上了不少術力干涉物質...大概包住整個身體都是吧
不過這麼一來,應該自身也沒辦法使術,那身體靈活的動作及表情...
屍爆是原本就刻印在四肢吧?或是有其他機關在...
總之利用那身體的不死性質與怪異來造成心理影響,實際打到不妙時又可很近距離的使用爆發威力強大的術...真是驚人呢?
這麼說來,還是屍偶術了..不過術者應該不是那傻子
「如果是屍偶為機關的話,那對手大概就是那個人呢」
「你知道了什麼嗎?」
「因為那種弔詭的愛情及那身技術不太好湊起來啊...但若是那個人去到那邊就可能了呢
讓那具身體在不使用術力的情形下控制那四肢,是我的技術啊....
對手是,這間舖子的前店主--我半個師父的機關師
在跟我互相交換了技術後把店丟給我自己跑出去實驗的傢伙.....這難道是對我展現他的本事?
另外一個盲點,那種沒什麼道理可言的為愛而結合...
那種莫名其妙的狂信
以前僅見聞過一次的那個秘密結社...不該說是教團了吧...愛神人教
「愛人神教?」
「嗯,以這裡的慣用語可以這樣翻譯吧,至少我是這麼稱他們的...
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奇怪組織...主要的瘋功偉業是包辦 相親、私奔、搶婚 及各種愛情與婚姻及性生活的咨詢
信仰一套不知那一國的神話改編的教條..好像大至上是說世界上有屬於世界的神及屬於人類這種物種的神
古早以前世界的神把人類打散...好像是因此成為各國各人種甚至是男女的分別吧?
所以人類是為了回復那種完美而愛戀結婚的,他們尤其相信一見鍾情,認為那是人類種族的神冥冥之中提點你的結果
為了有一天能使有情人都能成眷屬,為了有一天能合成完全統一的血統之人....是這樣的狂熱」
「世界上竟有這種東西?」
「唉啊啊 什麼怪東西都會有人信啊,當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有好結果,那這情形就會被視為是被世界所阻撓了
要就排除一切障礙,或是這次姑且認輸....某些意義而言他們比起一直強調血統純正的貴族,
或是總族歧視者可愛得多了,為了未來的究極種及繼起之新世界而努力,也算是有術師般的思想呢」
「這麼說,這個怪人是他們派出的,...或者你想說,包括我身體在內的事 難道都是...」
「有這種可能性喔」
之後,追逐著卡歐荻克身影的怪人仍三步五時的出現,面對無法徹底擊倒的跟蹤狂,也只能消極的斷其雙腿或砍掉腦袋
不久後,反過來引跟縱狂進到目標範圍之後由屍爆以達成任務(例如暗殺)亦為常態
僅僅動搖過一次的自我信念,很快的武裝回原樣,而有關怪人及愛人神教的事,則成為探尋的新線索
與人偶師結成同盟陣營,對於始終沒有下一步的敵對陣營的動向也仍觀望著
人偶師似乎將此事件的訊息寄給了在外的死靈使,那之後的事又是怎麼發展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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